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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界十大杀手之六──冬至 南海辰龙(下)

会员:jessie   发表于:2010-05-14 14:16: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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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「乱藏姑娘,」石永恒上前对她说:「我师父的脾气一向如此,如果他有什么得罪于你的话,我替他跟你道歉吧!」


「对呀,」秋千也说:「姐姐,我也替师父向你道歉呀!」
 

「石大哥,秋千妹妹,」乱藏忽然笑了一下:「你们这是干什么?即使你们师父犯了错,也该由他来道歉才是,为什么反而要徒弟来道歉?而且他又没有犯错,为何要你们来向我道歉?」
 

「姐姐,」秋千低声对她说:「他早上没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吗?」
 

「乱藏姑娘,」石永恒欲趁机说出真相:「其实那天是师父他……」
 

「不要再说下去了,」乱藏打断他说:「我们一起吃饭吧!」
 

乱藏跟二人吃过冬至晚饭后,便秃自搬了一张木椅,放在大门前面,她这晚就要守在这儿,看看金缕衣是不是真的整晚睡在那棵树上,寒风阵阵,如果真是吊在树上整整一晚,又没吃什么东西,纵然不饿死,也会冷死呀!
 

「姐姐,」秋千走出来对她说:「你打算一直待在这儿吗?不怕冷?」
 

「秋千妹妹,」乱藏笑道:「我在青海的时候,天气比这儿还要冷十倍哩!」
 

「姐姐呀,」秋千又道:「你还在生我师父的气吗?」
 

「秋千妹妹,」乱藏笑了一下:「你师父的脾气那么古怪,你当初为什么会拜他为师?你不怕他吗?」
 

「姐姐呀,」秋千坐下来对她说:「师父他表面上好像不近人情,事实上,他是一个很好的巫士,巫术精武功又高,而且他不会因为眼前的利害关系而违背了自己的原则。当年巫界发生巨变,我师祖圣八邪失了踪,几乎所有师叔师伯都离开了巫界,投奔了杀手族谱,只有我师父坚定不移,不为名利所动。」
 

「哦?」乱藏又问:「那么你为什么要跟着他?你不怕吗?」
 

「当年我只有十六岁,」秋千对她说:「父亲早已离世,家中母亲又染了怪病,我两个弟弟又年幼,根本没钱医母亲的病,眼看着母亲躺在床上大喊大叫,心都碎了,后来遇见师父,他用巫术医好了母亲的病,我们几姐弟才不致于沦为孤儿,为了报答师父的恩德,所以我便拜他为师,侍奉左右。」
 

「原是如此,」乱藏心中一动:「妹妹知恩图报,真是难得呀!」
 

「姐姐呀,」秋千试探地问:「如果那天救你的不是师兄而是师父,你会不会也拜他为师?」
 

「不会,」乱藏奇道:「你为什么这样问?」
 

「没什么,」秋千连忙说:「姐姐呀,你以后打算怎样?还要进冥界找那什么金蔷薇吗?你究竟找来干什么?」
 

「妹妹,」乱藏叹了一声,对她说道:「找寻金蔷薇乃是我爹爹临终前的遗愿,也是我一生的宏愿,金蔷薇不但能解百毒,而且还可以起死回生,如果能够得到这种奇药,便可以救回许多人的性命。」
 

「姐姐,」秋千伏在她的膝盖上说:「你真是宅心仁厚呀!」
 

「可是,」乱藏摇着头说:「为了寻找金蔷薇,已经牺牲掉两个人的性命了。」
 

乱藏低头一看,但见秋千伏在自己的膝盖睡着了,不禁拿起地上一张草席,盖在她的身上。这时,她抬头看了金缕衣一眼,黑暗中,金缕衣全身散发着一股冷飕飕的光华,夜虽寒,却不及树上的人更寒。
 

翌日,乱藏醒来时已不见了秋千,吊在树上的金缕衣也不见了,不禁入庐一看,连石永恒也不知所终。这日天气非常晴朗,又没有风,乱藏心想他们三人定是各自练功去也,于是便拿起一个篮子,径自走进山林采药。
 

乱藏自幼目盲,十五年来都是以嗅觉和触觉辨别草药,如今来恢复视觉,反而要重新适应。但见山间各种不同形态的花草树木,又嗅到各种不同的气味,心中便有无穷的喜悦,不禁走上前去,伸手摘了一株薄荷叶,放进篮子里。
 

山林尽头之处有一条溪涧,溪水清澈见底,乱藏心中一喜,不禁弯身下去,以溪水洗脸,忽然瞥见溪水上面俯伏着一只青鸟,奄奄一息,连忙上前捡起来一看,但见青鸟眼睛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伤了,也许由于无法辨别方向而撞到这里,于是便把牠放在蓝子里,以布条为牠包絜了小伤口。
 

蓦地,一阵喧哗声从溪涧另一边传来,乱藏放眼一望,但见一群小童不知围着什么东西起哄,心中一动,不自觉走上前去,原来小童乃围着一个黄衣男子,乱藏一看,此黄衣男子不是金缕衣是谁?
 

乱藏一时好奇,当下不动声色,偷偷躲在一棵树后,但见金缕衣背靠一块大石坐在地上,左手捧着一只小麻雀,右手不知拿着什么东西,由于距离太远而看得不大清楚。
 

「大哥哥,」其中一个小童说:「你真捧呀,竟然可以用蚕丝缝补麻雀的眼球,真是很神奇呀!」
 

此言一出,乱藏不禁默言,原来金缕衣在此为麻雀缝眼球,心想,他是石永恒的师父,当然懂得这种方法,于是便欲上前请他为青鸟缝补眼球,但一想到他那种心高气傲的神态,便马上止住脚步。
 

「此人又冷又硬,」乱藏暗忖:「与其求他,不如回去找石大哥帮忙。」
 

乱藏心意已决,随即返回草庐,但见石永恒与秋千正在大门前对剑,心中大喜,连忙走上前去,叫停二人。
 

「石大哥,」乱藏把篮子递上前去:「我刚才在溪涧捡到一只盲眼青鸟,请你帮忙为牠缝补眼球,可以吗?」
 

石永恒楞了楞,不禁与秋千对了一眼,看看篮子里的小青鸟,又看看立在脸前的乱藏,见她眼神充满了无限的期望,心中实在十分懊恼。
 

「乱藏姑娘,」石永恒唯有如实说道:「对不起,我不懂得为小鸟缝补眼球。」
 

「为什么?」乱藏随即问道:「你既然能够为我缝补眼球,为什么不能为小鸟缝补眼球?这小青鸟的眼睛虽然比人小得多,但是……」
 

「乱藏姑娘,」石永恒连忙说:「替你缝补眼球的人不是我,那天救你一命的人也不是我,对不起,我一直没告诉你真相。」
 

「姐姐呀,」秋千也说道:「救你一命,又为你缝补眼球的人是师父呀,但你千万不要怪责师兄,那是因为师父不准他说出来喔。」
 

就在这时,天上忽然风云骤变,一片片灰紫色的云彩推移过来,风极猛烈。石永恒不禁大吃一惊,放眼望去,但见空中似有一片紫色光云由远处直催而来,风越来越烈,吹得四周灰蒙蒙一片,那片光云也越来越大,细看之下,原来是一个中年男子。
 

此人年约四十五六,身穿一年紫色长袍,同色腰封,手中一把银色长剑,飘飘然从天上降下,全身散发着一股炽热的银光,直透剑锋。
 

「金缕衣呢?」紫衣男子遥遥说道:「他在哪儿?」
 

「我师父不在草庐,」石永恒打量他一眼:「合下是……」
 

「我是金缕衣的二师兄,」紫衣男子又道:「冬至。」
 

说着,剑尖猛然朝地一点,一条紫色的光便沿地直催而来,行经的泥土全部裂开一个缺口,石永恒、秋千与乱藏三人不禁连连后退,神色惊惶。
 

「你就是石永恒,」冬至又道:「对吗?」
 

冬至一边说一边剑锋往地上一戮,一条紫光随即瞄准石永恒身前直冲,紫光所到之处均裂开一条大缝,此人的剑法确实厉害,石永恒唯有跳到一旁,手中剑已是蓄劲待发。
 

「石大哥,」乱藏对他说道:「此人的剑法狠毒凌厉,不要跟他硬拚呀!」
 

「喂,」秋千不禁上前高声说道:「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们的二师伯,我们一早就已经出手了呀。」
 

「哼,」冬至不怒反笑:「小丫头,什么也学不到,只学到你师父的狂妄。」
 

说着,冬至提剑猛力一挥,两条紫色电光便以极快的速度疾飞而去,石永恒与秋千见状,本能地挺身上前,以剑抵住。
 

蓦地,忽见空中青影一闪,一顶竹笠不知从什么地方腾飞过来,微微阻挡了紫光的去势,可是紫光实在相当锋利,竹笠在空中立时分成两折,掉在地上,两条紫光便直扑石永恒与秋千二人头脸。
 

与此同时,一条人影已逸到二人身前,乱藏睁眼一看,此人正是金缕衣,但见他背向冬至,以身挡住来势极猛的光锋,两手推向石永恒与秋千的肩膀,直把二人推进了草庐里面。
 

如此一来,金缕衣的背部便要硬受两条光锋,但见他全身发出一股奇异的金光,厚若十吋左右,直把疾飞而来的光锋反弹回去,在空中化为无数芒霞,消失净尽。可是刚才的光锋极度猛锐,金缕衣为了保护石永恒与秋千免受伤害,匆促之间唯有以身挡架,光锋虽已弹回,然而光锋之劲却割破了他的衣裳,没入体内。
 

「金师弟,」冬至哈哈一笑:「你再来迟一步,两位高足就要分尸了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不禁走上前去:「你受了伤呀!」
 

石永恒与秋千也立即从草庐中走出来,但见金缕衣背脊上果然有两条血痕,心中不觉一阵内疚,又是难过,又是不安。
 

「师父……」石永恒与秋千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。
 

「二师兄,」金缕衣笑了一声,说道:「你的玄光剑只用来对付小辈吗?」
 

「金师弟,」冬至皮笑肉不笑地说:「你我的武功不相上下,如果你决意一战,大家亦只是打个平手而已,如今我另有一法,金师弟可愿意一听?」
 

「哦?」金缕衣冷冷一笑:「二师兄有何高见?」
 

「金师弟,」冬至对他说:「跟我一起加入冥界,称霸天下。」
 

「二师兄,」金缕衣又笑道:「这就是你的高见吗?」
 

「金师弟,」冬至又道:「巫界的人已给你杀了一半,你还要杀下去吗?而且师父师娘一直不知所终,你即使杀掉了所有巫士,那又如何?巫界气数已尽,如果你能够与我加入冥界,天下必定垂手可得。」
 

「二师兄,」金缕衣又道:「你的胃口也真不少呀!」
 

「金师弟,」冬至愠道:「我好言相劝,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,即使你们三师徒连手来对付我,亦未免能够全身而退,金缕衣,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,也得爱惜两位高足呀!」
 

「二师兄,」金缕衣冷然说道:「你在唬吓我吗?」
 

「哼,」冬至怒道:「金缕衣,我现在给你两个时辰,你好好考虑一下,两个时辰之后,如果你还是我行我素的话,那么,你我就在此一战。」
 

冬至一边说一边已跃到半空,腾飞而去,回音不绝于耳。金缕衣吸了一口大气,随即走进草庐,坐在一张木椅上面,脸上一片寂然。
 

「师父,」石永恒不禁走上前来说道:「弟子没听你吩咐,强行以剑抵挡冬至的玄光剑,连累师父受了伤,请师父责罚。」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也走到他的身旁说:「你没事吗?」
 

「少少伤口又何必大惊小怪?」金缕衣对二人说:「永恒,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,你愿意为我做吗?」
 

「师父,」石永恒随即说:「你即管吩咐吧!」
 

「好,」金缕衣对他说:「那么,你马上带秋千与乱藏二人离开桃谷山,我要你护送乱藏返回青海,然后与秋千在青海等我。」
 

「师父,」石永恒心中一凛:「你要一个人对付冬至?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插口说道:「我不想返回青海。」
 

「乱藏姑娘,」金缕衣站起来对她说:「难道你还要去冥界找金蔷薇吗?我可以向你保证,你到达冥界之前,早已被冥界的人杀掉了。」
 

「师父,」秋千对他说:「不如我们一起走。」
 

「不行,」金缕衣说道:「我自有办法应付冬至,要是你们三人不走,反为会成为我的负累,明白吗?」
 

「师父,」石永恒对他说:「我……」
 

「永恒,」金缕衣斩钉截铁地说:「你别再婆婆妈妈,此地不宜久留,你马上与她们一起离开吧!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把腰间弯刀递给他说:「既然你决定留低,那么,乱藏就送这把弯刀给你,这把弯刀乃真金铸成,你可以用来对付冬至的玄光剑,希望你在决战之后,能把弯刀带回青海归还给我。」
 

「好,」金缕衣随即接过弯刀:「一言为定。」
 

黄昏将近,天空已变成了一片灰蓝,冬风不断打在渡头上。
 

石永恒、秋千与乱藏三人上了一艘小船,海上一片平静,船夫把船撑出了海中心,可是方向却不是朝着青海驶去,乱藏心中一楞,不觉起疑。
 

「老伯,」乱藏随即上前问道:「这不是去青海的方向,你是不是搞错了?」
 

石永恒与秋千也不禁走上前来,但见那船夫完全没有反应,石永恒打量他一眼,此人身材十分魁梧,身上穿着蓝色大衣,头顶戴着一顶斗笠,几乎遮盖了整张脸,因此只能看到他嘴唇下面的花白胡子。
 

「老伯,」石永恒连忙说:「你究竟是什么人?」
 

那船夫随即停了下来,放下船杖,又摘下了那顶斗笠,石永恒睁眼一看,但见此人红光满脸,五十出头,一头蓝绿色的短曲发,一双眼睛散发着两股绿色火焰,吓得秋千与乱藏二人连连退后。
 

「石永恒,」蓝衣老汉对他说:「你们要去哪儿呀?」
 

石永恒见此人语出不逊,全身充满一股极邪之气,早已心知不妙,不禁亮出长剑,剑尖直指他的脸门。秋千与乱藏不禁躲在他的背后,全身颤抖不已。
 

「你究竟是什么人?」石永恒又问:「为什么要这样做?」
 

「金缕衣没告诉你吗?」蓝衣老汉阴森森地笑道:「蓝发绿眼,清明湖上。」
 

「清明?」石永恒暗暗心惊:「你就是……」
 

「金缕衣的大师兄,」蓝衣老汉笑道:「清明。」
 

「那么,」石永恒问道:「你想怎么样?」
 

「不怎么样,」清明笑道:「我只想带你们入冥界,只要你们进入了冥界,金缕衣就不得不来。」
 

此话一出,石永恒立即挺剑向清明的胸口刺下去,剑锋直没入肉,可是那清明却不知怎的竟然放声大笑,石永恒抬头一看,但见剑锋没入之处,一点血也没有,石永恒随即把剑拔了出来,然而,剑锋尚未拔出,那清明身上猛地一震,赫然把人与剑震得向后倒下,口吐鲜血,秋千与乱藏马上扶他起来。
 

「师兄,」秋千为他抹去口角的鲜血:「你没事吗?」
 

与此同时,清明立在船头,张开双手向左右打出去,但见海面上突然波涛汹涌,翻起了巨浪,把小船卷了起来,乱藏一不小心,便被海浪卷去,没入大海。
 

「乱藏姐姐,」秋千大叫一声,人便滑到船头:「呀……呀……」
 

「师妹,」石永恒扶着船舷:「你没事吗?」
 

「师兄呀……」秋千随即爬到石永恒身边:「我……」
 

话未说出,人已倒入他的怀里,石永恒大吃一惊,但见清明悠然立在秋千后面,点了她的昏穴,石永恒放眼一看,大海茫茫,如今又身受重伤,毫无反抗的能力,不禁悠然闭上眼睛,长叹一声。
 

「石永恒,」清明笑了一下:「良禽择木而栖,金缕衣心高气傲,拜他为师一定并不好受,如今他自己也生死未卜,你不如拜我为师,我一定不会亏待于你。」
 

「你要杀便杀,」石永恒紧闭双眼:「何必说那么多废话?」
 

「你不肯吗?」清明阴森森一笑:「到了冥界之后,你自然会驯服于我,到时你就会好像一条狗那样听听话话,哈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」
 

桃谷山的草庐内外漆黑一片,天上只有一块青月。
 

乱藏被巨浪卷入大海之后,潜进海底,拚命向前游去,由于她谙熟水性,因此很快便游到岸边。乱藏强忍着寒冷爬到岸上,拚尽全力奔往桃谷山,她必须尽快把石永恒与秋千被掳去的事告诉金缕衣。
 

北风疾吹,山头已是一片迷茫,远看去尤如草木皆兵,气氛十分怪异。
 

乱藏躲在树荫下看了一眼,但见草庐门前秃坐一人,穿着一年鹅黄大衣,腿上放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弯刀,此人正是金缕衣。乱藏心中一喜,本欲立即走上前去,忽地听到远处传来了一把阴森恐怖的怪声,不禁吓了一跳,睁眼一看,但见漆黑的上空飞来一人,全身散发着一股银光,飘飘而下,乱藏认得此人便是冬至。
 

「金师弟,」冬至放声说道:「你考虑好了没有?」
 

「二师兄,」金缕衣对他说道:「你身为一个巫士,不单只不遵守巫界的法则,而且还加入了杀手族谱,滥杀无辜,如今还要加入冥界,向二十八层天魔卑躬屈膝,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?」
 

「哼,」冬至不禁恼羞成怒:「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屈服,那么今天你我一战,实是在所难免了。」
 

说着,冬至手中银剑徒地一点,一条极速的电光随即沿地朝金缕衣那边直奔而去,行经之处尽皆爆裂。金缕衣立即腾空跃起,逸到一棵树上,电光直催草庐,炸得四分五裂,乱藏睁眼一望,但见金缕衣全身散发着一层亮丽的光芒,在漆黑中看去,尤如一个光人。
 

「二师兄,」金缕衣冷冷一笑:「你的玄光剑就是用来爆破我的草庐吗?」
 

冬至寒着一张怪脸,手中银剑发劲直指金缕衣身前,但见二十几条电光在半空中疾飞而去,尤如流星划破长空,十分壮丽。
 

金缕衣不禁收敛起外驰的心神,蓄劲于手,荡出那把弯刀,但见弯刀在半空中尤如一弯新月,首先打下了远处的几条电光,再回旋击落身前的十数条,途中不断发于刺耳的急响,彷如夜鸦的尖叫。
 

乱藏放眼一看,但见那把弯刀凌空回荡,最后很自然地回到金缕衣的手上。
 

冬至冷哼一声,银剑在空中画了一个阔十余尺的光环,极为明亮,只见冬至冷手一点,光环随即向金缕衣那边直催而去,途经之处,山石尽毁,树木尽变成一片枯烂。
 

金缕衣立在树顶,手中弯刀震劲一挡,凌空把那个光环控制于三尺外,可是光环发出的玄光十分炽热,阵阵的热力已直迫金缕衣的身前,但见那把弯刀虽然真金铸成,可是仍然抵受不住高温的玄光,渐渐在空中溶化。
 

冬至心中暗喜,银剑朝光环发力一点,那光环便火速般燃烧起来。金缕衣见状,不禁全身蓄劲待发,手中弯刀收了回来,低头一看,赫然变成了一把极长的金剑,此时,光环已套入了他的身体四周,环绕着他,好像要把他烧成灰烬。
 

金缕衣有金光护身,尚可以抵挡住炽热的光环,可是如此便变成十分被动,他把心一横,长剑由下而上,沿光环画了一圈,对准冬至那边直催而去。
 

冬至大吃一惊,但见无数光环朝着自己腾飞而来,手中银剑连忙发劲挥动,可是光环似越来越多,而且如同金缕衣般,把他整个人围在里面,尤如一团熊熊烈火,冬至心中一动,立即知道这是金缕衣的幻境剑法,那就是把光环以幻影般不停传送给他,令他以为被光环所罩。
 

金缕衣在那光环之内,一边以金光护身,一边使出幻境剑法,一团团火焰光环便传送到冬至那里。可是那冬至也十分机警,既然是幻境所造,只要自已不被幻境所迷,光环自然不能伤害到自己的身躯,不过,如此拖延下去,绝不是一件好事,而且金缕衣又有金光护体,要击败他实不容易。
 

冬至心念一动,手中银剑凌空荡去,便在自己四周形成一个保护之环,然后马上鼓起全身劲道,蓄劲于双掌之内,整个人向上一跃,便朝金缕衣那边腾空而去。金缕衣见他来势汹汹,心知不妙,看形势似是两败俱伤的袭击,但这时已不容他再多想,只有奋力一战。
 

乱藏放眼看去,但觉冬至好像化成一团火焰,向金缕衣那边直驰而去。
 

金缕衣摘下长剑,蓄劲于双掌掌心,在半空中与冬至对了一掌,力道甚猛,二人随即翻了翻身,赫然倒在地上,口角溢血。金缕衣刚才奋力一击,已是心力绞碎,如今见冬至也身受重伤,不觉撑身坐了起来,睁眼一望,但见冬至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站了起来,一手捂着胸前,一手执着银剑,一步步地朝他走来。
 

北风猛烈,吹得四周草丛发出呼呼急响,如厉鬼报鸣,诡异之极。
 

金缕衣抬头看了冬至一眼,见他已来到自己的身前,距离不到三尺,手中剑朝他头脸直劈而下,但忽然之间,那把剑却不知怎的停在半空,冬至一双眼睛睁得奇大无比,身上的能量一丝丝被抽走,整个人缓缓地倒在地上,背上插着一把金剑,直没入肉。
 

与此同时,一条身影便出现眼前,金缕衣只是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,身躯便无力地倒下,昏了过去。原来刚才乱藏见金缕衣翻身倒地,心中大惊,连忙走上前去,却瞥见地上那把金剑,顺手便捡了起来,谁知抬眼一看,随即看见冬至逐步走向金缕衣那边,于是便静静跟在他的背后,趁势举剑一刺。
 

冬至与金缕衣一战之后,已虚耗了极大的能量,如今被金剑直没入体内,全身的能量便消失净尽,他怎样也料不到自己竟会死在一个女子手上,真是天意难测。
 

风已停,云已散,只剩下一勾新月,斜照二人。
 

乱藏小心翼翼地把金缕衣扶到床上。
 

这破旧的客栈胜在人少,老板又不计较金缕衣受了伤,见乱藏有金子在身,便让出了一间干净的房间,乱藏换了一件全新的衣裳,在房中点了火盘取暖。
 

金缕衣的伤势很重,脸上全无血色,而且冷汗直冒。
 

乱藏先为他抹去脸上的汗水,然后把他上身的衣裳卸下,忽见有一方形锦盒掉了出来,随即捡起一看,但觉锦盒甚轻,外框以黑色绒布制成,盖顶以极幼的银线绣了一个『圣』字,乱藏逐把锦盒放在床头。
 

金缕衣胸口上有一大片焦黑,乱藏看了一眼,心想这必定是刚才为冬至的光环所伤,不禁从怀中掏出一瓶玉液,涂在他的伤口,然后又从旧衣服中撕下一块布条,沿胸膛至背部,包絜得结结实实。
 

忽然之间,乱藏瞥见金缕衣肚脐下面似有一块胎记,心中一时好奇,探头下去看了一眼,但见胎记呈深灰色泽,状如一片燃烧着的火轮,脸上一楞,随即伸手过去轻轻一碰,触手之处竟是一片冰凉。乱藏这时才记起父亲乱玉楼临终时曾告诉她冥界的一件秘密。
 

「阿藏,」乱玉楼对她说道:「你要记住,但凡冥界的人身上都有一块火轮胎记,或在胸前,或在肚脐下面,或在背上,胎记的颜色表面上是灰黑色,或者深黑色,可是一但与人结合体缘时,颜色便会有所转变,如果变成了红色、蓝色或青色,此人就是欲界六贼天魔的人,如果变成了白色或银色,此人就是色界十八层天魔的人,如果变成了金色,此人就是无色界四天王的人了。」
 

乱藏一边为金缕衣再次抹去脸上的汗水,一边回想着父亲乱玉楼的说话。
 

「他明明是个巫士,」乱藏暗中自忖:「为什么会有冥界的胎记?难道这只是普通的胎记,而不是冥界的标志?」
 

这时,金缕衣在昏迷中忽地捉住了她的手,乱藏心中一惊,可是见他仍然紧闭眼睛,脸上表情极为复杂,但见他捉住自己的手往嘴唇不断磨蹭,吓得她一颗心怦怦乱跳,又见他一副无比陶醉的表情,与他平日的冷漠成一强烈的对比。
 

乱藏缓缓抽出手掌,为他更换了一件白色上衣,又喂他喝了几口水,但觉全身上下疲惫不堪,不自觉地伏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。
 

天差不多亮时,金缕衣便悠悠苏醒过来,赫然见到乱藏伏在胸前,不禁大为震惊,她不是已经跟石永恒与秋千乘船前往青海吗?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?
 

「乱藏姑娘,」金缕衣不禁坐了起来,摇醒了她:「你怎会在此?」
 

乱藏猛地惊醒过来,随即坐直了身子,背对着他,脸上已是飞红一片,幸好没让他瞧见。当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与头发,才转过头去,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,不禁又把头压了下去。
 

「乱藏姑娘,」金缕衣又问:「你不是与永恒和秋千一起吗?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抬起头对他说:「我们乘船出海的时候,遇到了一个人,此人把石大哥与秋千妹妹掳去,而我则被巨浪卷入大海,幸好我谙熟水性,才不至于命丧海底。」
 

「哦,」金缕衣又是一惊:「那是什么人?」
 

「那人好像说……」乱藏又道:「青眼绿发,清明湖上。」
 

「那是我大师兄,」金缕衣眉头皱了一下:「清明。」
 

说着,便要立即下床,忽然察觉胸前一紧,似有什么东西前后包住,低头一看,才知道乱藏昨晚为自己包絜伤口,心中一动,不禁抬头瞧了她一眼,默言不响。
 

「我见你胸前的伤口很大,」乱藏低头说道:「所以我便为你包絜,以免伤口化脓而腐烂。」接着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,见他直勾勾地瞧着自己,不觉又把头压了下去说:「我还瞧见你身上……」
 

「不,」金缕衣立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:「不要说出来。」
 

乱藏不禁又飞心狂跳,他的手心微微发热,一股暖流立即由嘴巴传至体内,乱藏瞪着他点了点头,金缕衣才缩开手,顺势走下了床。此时,乱藏又见他往身上不断摸索,似乎在找什么东西。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把床头锦盒递给他说:「你在找这个吗?」
 

金缕衣连忙把锦盒接下来,抬头看了她一眼,也没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把它放在怀里,然后背对着她,思索着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。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对他说:「你大师兄把石大哥与秋千妹妹掳去,一定是进入了冥界,目的就是引你入去。」
 

「永恒与秋千都是我徒弟,」金缕衣叹了一声:「一定要救。」
 

「那么,」乱藏随即说道:「你一并带我入冥界吧。」
 

「乱藏姑娘,」金缕衣转过头来:「你还要去找金蔷薇?」
 

「不,」乱藏对他说:「除了金蔷薇之外,我跟你一样,务必要救出石大哥与秋千妹妹。」
 

「你可知道,」金缕衣吸了一口气说:「冥界比龙潭虎穴更加险恶?」
 

「只要有你在身边,」乱藏想也不想便说:「我什么也不怕。」
 

此话一出,乱藏立即自知失言,可是说出来的话,就如泼出去的水一样无法收回。金缕衣楞了一下,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而又无法解释的感觉。
 

「乱藏姑娘,」金缕衣唯有对她说:「你太任性了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忽然说道:「我知道那天是你救了我一命,又为我缝补眼球,令我重见光明,但昨晚我也救了你一命,大家算是扯平,谁也没欠谁的帐。如今我们应该通力合作,一起进入冥界寻找石大哥与秋千妹妹。」
 

「可是,」金缕衣抿着嘴说:「冥界的人一定会守在太阴寨,这是进入冥界的唯一入口,如果我们由此进入,就如瓮中之鳖。」
 

「非也,」乱藏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块迭成方形的布帛,在他面前打开来:「这是我爹爹留给我的冥界地图,你看看,这里就是冥界的出口千月潭,我们可以由此进入冥界,神不知鬼不觉。」
 

「乱藏姑娘,」金缕衣满脸惊愕:「你爹为何会有冥界的地图?」
 

「实不相瞒,」乱藏对他说道:「我爹乱玉楼在二十五年前曾经偷偷进入冥界,找寻金蔷薇,我爹的而且确见过金蔷薇,只可惜未能带出冥界,他在冥界滞留了差不多两年,才找到出口逃出来,因此他返回青海之后,便绘画出这幅地图来。」
 

「原来如此,」金缕衣心中一动,不禁把那地图放在桌上一看:「好,太好了,这地图绘画得很仔细,有了这幅地图,我们定可以找到永恒与秋千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不禁大喜:「你愿意带我入冥界?」
 

「嗯,但我有一个条件,」金缕衣对她说:「那就是即使你找到了金蔷薇,也不可以带出冥界。」
 

「为什么?」乱藏满脸疑惑:「金蔷薇是灵药,可以救很多人的性命呀!」
 

「乱藏姑娘,」金缕衣又道:「你太天真了,那么珍贵的灵药,无论落入任何人的手上,便会马上变成一颗毒药,我敢向你保证,江湖上的人一定不惜一切来抢夺,恐怕你未救到人,自己先命丧黄泉了。」
 

「那么,」乱藏低头沉吟一会,才对他说:「我答应你就是了。」
 

「好,」金缕衣微微一笑:「一言为定。」
 

乱藏抬头看他一眼,见他脸上洋溢着一片和暖的笑容,跟他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大不相同,心中反为不大习惯,当下不觉转过头去,偷偷地笑。
 

窗缝透了一线曙光,天亮了。
 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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