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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界十大杀手之七──新年 南海辰龙(下)

会员:jessie   发表于:2010-05-14 14:33: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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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宫主,」鬼圣随即拱手说:「这位姑娘乃青海乱家庄的乱藏姑娘。」
 

「哦?」化乐天魔阎天命看了乱藏一眼:「莫非姑娘就是青海药神乱玉楼的独生女儿乱藏乱姑娘?」
 

「小女子正是,」乱藏拱手一拜:「今天正好是新年,乱藏祝各位宫主心想事成,万事如意。」
 

「好,」化乐天魔阎天命阴沉一笑:「但不知金缕衣是否能够遂本宫主所愿?」
 

「废话少说,」金缕衣射了他一眼:「我徒弟秋千与石永恒现在何处?」
 

此话一出,六贼天魔都不期然楞了楞,没想到金缕衣身在冥界,却视众人如无物,态度之狂妄,实在令人无法忍受。
 

「金缕衣,」四王天魔鲁金刚不禁站了起来,指着他说:「你太目中无人了!」
 

「金缕衣,」忉利天魔利红刃也忍不住说:「你只不过是一个巫士,即使你武功再高,力量再强,但如今身陷冥界而有求于我们,怎可以如此无礼?」
 

「各位宫主,」金缕衣冷笑说道:「金缕衣本来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巫士,平生只知道遵守巫界的规矩,对于那些俗不可耐的江湖礼仪一向并不重视,如今虽然身陷冥界险境,而我两名徒弟亦在你们手上,但我敢说他们仍然安如泰山,没人敢动他们分毫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忉利天魔利红刃心中一凛:「那是因为……」
 

「那是因为你们有求于我,」金缕衣接下去说:「而不是我有求于你们,否则何必等我来到冥界,你们早就把二人杀了。」
 

化乐天魔阎天命怔怔地看他一眼,见他语出惊人,神色又如此镇静,不禁暗自叹了一口大气,连忙对鬼圣打了一个特殊的眼色。
 

鬼圣韩天宝向他点了点头,随即从另一道门退下。此时此刻,众人不禁交头接耳,脸上都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。可是兜率天魔率山君与夜摩天魔乔白夜却是不发一言,各怀心事。
 

金缕衣心中正自盘算脱身的方法,不禁环望四周,但见六贼天魔之中,只有化乐天魔阎天命与兜率天魔率山君的力量最强,其余的人不足为惧。又见兜率天魔率山君似乎对自己没有敌意,如果动手的话,此人应会手下留情。
 

此时,鬼圣韩天宝已把秋千带到,秋千乍见金缕衣,心中不禁悲喜交集,竟无视于六贼天魔正在大堂之上,赫然直向金缕衣飞奔而去。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直扑入他的怀中说:「我以为见不到你了。」
 

「秋千妹妹,」乱藏随即叫道:「你没事吗?」
 

「乱藏姐姐?」秋千又惊又喜,随即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说:「你没死呀?」
 

「金缕衣,」化乐天魔阎天命对他说:「你可满意了吧?」
 

「那么,」金缕衣又问:「我徒弟石永恒现在何处?」
 

「请放心,」鬼圣随即对他说:「他在太阴寨,由元正姑娘照料,安然无恙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化乐天魔阎天命又说:「如果你肯加入我冥界的话,我就马上放了石永恒。」
 

「哼哼,」金缕衣冷冷一笑:「冥界二十八层天魔大王拥有强大的力量,武功又深不可测,金缕衣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巫士,如何有这种资格加入冥界?更何况,冥界早于六年前不是已经收买了一批巫士了吗?」
 

「金缕衣,」四王天魔鲁金刚沉不住气:「你究竟肯是不肯?」
 

「肯又如何,」金缕衣眉尾一掀:「不肯又如何?」
 

「肯就最好,」四王天魔鲁金说道:「如果不肯,那就别怪我们无情。」
 

「住口,」化乐天魔大喝一声:「你懂什么?」
 

「金缕衣,」鬼圣韩天宝不禁问:「你有什么条件,但说无妨。」
 

「我必须见到我徒弟石永恒,」金缕衣横他一眼:「才能作出决定。」
 

「师父,」一把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大门外传进来:「我在这里。」
 

金缕衣一听这把声音,心中大喜,连忙转身一望,但见石永恒穿着一件灰白色对襟大衣,腰插红木长剑,精神奕奕地立在大门前面。忽地,金缕衣但觉他身上似乎有点不妥,石永恒全身上下不知怎的竟然散发着一股强大而阴森的力量。
 

石永恒突然出现于六星宫,不但出乎金缕衣意料之外,六贼天魔与鬼圣等人也感到异常震惊,石永恒不是在太阴寨吗?为什么清明与新年会放他出来?
 

「师兄……」秋千早已忘形地奔了过去:「师兄呀……」
 

「石大哥,」乱藏也欲走上前去:「你……」
 

就在这时,金缕衣连忙伸手把她拉住,上前一看,但觉石永恒脸上一片耐人寻味的寂静,神色十分诡异,完全不似平日的模样,不觉起了疑心。
 

同时,秋千距离他已不过数尺,但见石永恒脸色一变,赫然双掌齐出,对准秋千的胸口直推而去,金缕衣心中一惊,身子一跃,随即挡驾于秋千的身前,与石永恒对了一掌,直把他打出大门之外。
 

「你不是石永恒,」金缕衣走上前去横他一眼:「你究竟是什么人?」
 

与此同时,屋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,但见一个红衣女子穿破石笋跃下,趁着金缕衣不觉,迅速地掐住乱藏与秋千二人的咽喉,出手之快,不但令六贼天魔震惊,就连金缕衣也无法及时救援。
 

「金师叔,」红衣女子妩媚一笑:「可认得我吗?」
 

金缕衣极力保持镇定,他打量此女子一眼,见她身上穿着赤红色小领短襦,同色长裙,头上梳了扇月髻,生得一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,不禁心中一怔。
 

「你就是清明的徒弟,」金缕衣寒着一张脸说:「新年?」
 

「金师叔真是好眼力,」元正笑道:「我跟金师叔没见六年,那时金师叔太约是二十余岁,而元正只有十四岁而已,如今竟然被你一眼就认出来呀!」
 

「哼,」金缕衣心中一动:「你想怎样?」
 

「金师叔,」元正仍然笑容可掬,口中则说:「我如今捉了她们二人,元正就要看看金师叔你救得到谁了,石永恒,跟我走。」
 

说着,元正一手擒住乱藏,一手擒住秋千,身子凌空一拔,随即带着二人穿过宫殿屋顶,逸出外面,同时之间,石永恒也应声一跃而起,与元正在宫外会合。
 

金缕衣不禁收敛心神,双脚一蹬,身子便穿破宫殿顶端,飞跃而去,由六星宫顶往下一望,只见悬崖峭壁,深不见底,如果不小心掉下去,定必粉身碎骨,身首异处。
 

六贼天魔见状,也不禁跃上宫顶,眼见一场好戏正在后头,每个人都默不作声,立在一旁,且看金缕衣如何应付。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不禁叫道:「救我呀……」
 

「新年,」鬼圣韩天宝上前说:「你没我的命令,怎可任意妄为?」
 

「鬼圣,」元正对他说道:「这是我巫界的恩怨,与你无关,更何况捉拿他们几个不正正是各位天魔的意愿吗?」
 

「新年,」韩天宝怒道:「你……」
 

「鬼圣,」化乐天魔阎天命上前对他说道:「你先退下去吧!」
 

金缕衣抬头一看,但见石永恒立在前面,全身鬼气森森,元正则靠近悬崖那边,双手掐住乱藏与秋千的衣领,把二人凌空吊于崖壁,形势十分危急。
 

「石永恒,」元正下命令说:「你还不动手?」
 

石永恒应了一声,随即拔出腰间长剑,对准金缕衣胸前一刺,一缕精光便从剑尖疾飞而去,金缕衣侧身一避,精光打在一棵松树上,立时把整棵树炸成粉碎。
 

「金缕衣,」元正又是一笑:「石永恒的武功突飞猛进,你很吃惊吧!」
 

金缕衣心中一凛,石永恒刚才使出的不正正是冬至的玄光剑吗?难道冬至未死,反把玄光剑传给他?然而这根本是没可能的事呀!石永恒在短短数十日内,怎可能练成玄光剑?
 

「金师叔,」元正又道:「你不用猜测了,石永恒已服下黄龙丹,我已把冬至师叔的元神与功力也一并转到他身上,他已经不再是你徒弟了,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!」
 

说着,元正又向石永恒下了一道命令,石永恒长剑一指,一缕精光又朝金缕衣脸前射出,金缕衣凌空一拔,在半空中翻了翻身,随即来到石永恒的背后,此时他已无从选择,唯有孤注一掷,连忙引劲于左掌之中,以极快的速度对准石永恒背脊的心俞与肾俞两大穴道,发力推去。
 

石永恒虽有冬至功力,唯尚未达到内在平衡之地,因此出手也较为缓慢,金缕衣这一掌快、狠、准,直把石永恒打落宫殿下,昏了过去。
 

忽然,四王天魔鲁金刚乘着金缕衣不觉之下,运劲于右手掌中,然后出奇不意地走到他的背后,对准他的命门大穴施以致命一击,可是才一出手,便被兜率天魔率山君挡在前面,接了他的一掌。
 

「鲁金刚,」率山君冷然说道:「你要杀人可有问过我吗?」
 

「哼,」夜摩天魔乔白夜也立即赏了他一大巴掌:「冥界虽没有什么规矩,可是也不能让你随便杀人呀!」
 

「你们……你们……」鲁金刚不禁又羞又怒:「哼!」
 

「鲁金刚,」化乐天魔也走上前来,横他一眼:「还不赶快退到后面。」
 

元正见金缕衣把石永恒打昏过去,心中也顿时大乱起来,可是她手上有还有两只黄牌,当下把乱藏与秋千的衣领紧紧掐住,向前一送,只要她一放手,二人便随即掉下山崖去。
 

「呀……」秋千吓得大叫一声:「快放我下来呀!」
 

「金师叔,」元正对他说:「你别靠近,则否我一手一个,看你救得谁?」
 

金缕衣心中一惊,乱藏与秋千二人如今在她手上,如他出手够快,也许能救一个,可是绝不能两全其美。秋千是他徒弟,他不可不救,这是情之所在;可是乱藏曾救他一命,也不能不救,这是义之所在。如此一想,不觉心乱如麻。
 

「金师叔,」元正又道:「只要你束手就擒,也许她们二人还有一条生路。」
 

乱藏睁眼一看,但见金缕衣迟疑不决,心中知道他无法取舍,眼前这个女人又是如此狠辣,与其二人同死,不如救活一个,反正自己的性命也是他师徒捡回来,如果此时我突然跳下悬崖,这个女人一定大吃一惊,那么金缕衣便可乘时救人。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当下对他说:「你不必理我。」
 

说着,身子猛力一翻,随即挣脱了元正的手掌,趁着尚未掉下悬崖之前,她再乘着时势,双掌对着秋千向上一推,便把秋千推到半空之中,而自己则已掉进崖底里去。
 

「乱藏姐姐,」秋千也大吃一惊,叫道:「乱藏姐姐……」
 

此一变故,任谁也没法猜到,六贼天魔更是呆若木鸡,不知所措。金缕衣见乱藏把秋千推到半空,不再迟疑,随即连身拔起,在空中把秋千抱入怀中,然后跃回宫顶之上。
 

元正见状,心中早已慌成一团,知道大势而失,她怎么也料不到乱藏会舍身跳崖,坏了她的大计,如今唯有趁乱潜逃,方为良策。当下二话不说,随即翻身一跃,从悬崖的另一边逃去。
 

「师父,」秋千看了金缕衣一眼:「乱藏姐姐她……」
 

金缕衣立即把秋千放了下来,并迅速走到崖边,往下一看,崖壁峭拔,深不见底,乱藏掉了下去,还有命吗?剎那之间,他的脑子竟变成了一片空白。
 

「乱藏姐姐……」秋千也走到崖边,哭着叫道:「乱藏姐姐……」
 

金缕衣转身一看,但见六贼天魔仍站在不远之处,尚没有任动静,当下立即拉着秋千跃下宫殿,把石永恒背了起来,往东而去。
 

「金缕衣……」夜摩天魔乔白夜不禁上前追道:「金缕衣……」
 

「白夜,」兜率天魔率山君拉着她说:「不要追了。」
 

「现在怎办?」四王天魔鲁金刚随即上前问道:「难道由得金缕衣离去吗?」
 

「放心,」化乐天魔阎天命说:「我量他也逃不出冥界。」

 

金缕衣背着石永恒,与秋千来到一个盘蛇洞。
 

此洞深约百尺,微曲如蛇行状,洞壁隐隐发光。金缕衣把石永恒放在地上,仔细地检查他的眼睛,见他的瞳孔呈现着银白色的寒光,身上又散发着森森的气息,心中一动,不觉把他扶正起来。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不禁蹲下来问道:「师兄他怎么样?」
 

金缕衣没有回答,只把石永恒的外衣卸下来,然后盘腿坐在他的背后,徐徐引劲于双掌之中,隔空把他与冬至合一的元神由头顶的百会穴引至命门大穴,暂时封存起来。
 

「他服下了黄龙丹,」金缕衣对她说:「元神已经与你二师伯冬至合而为一。」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又问:「黄龙丹究是什么鬼东西?」
 

「黄龙丹乃巫界禁练的邪物,」金缕衣一边为石永恒穿回外衣,一边对她说道:「因此你大师伯清明便转移到冥界来修练,此丹以五毒之液提练,再施以巫界的咒语,每次圆月之夜放在月光下一个时辰,吸取至阴至寒的精华,如此反反复覆四十九次,黄龙丹即可练成。」
 

「可是,」秋千看了石永恒一眼:「为什么师兄会性情大变?」
 

「这就是黄龙丹最邪门之处,」金缕衣解释说:「练成了黄龙丹后,只要把死者的元神引入丹内,再加上一滴活人的鲜血,那么,此死者的元神便会为施血者所操控,若此丹再给另一人服下,元神便与丹内的元神合一,而死者的残余功力亦会尽数转移给他。」
 

「原来如此,」秋千点头说道:「难怪师兄的武功突飞猛进呀!」
 

「可是,」金缕衣摇着头说:「永恒的元神已经与你二师伯的元神合一,而且完全被施血者所控制,他已经不再是你师兄了。」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脸上一楞:「难道没有办法把二师伯的元神打出来吗?」
 

「他们的元神已合而为一,」金缕衣闭上眼睛说道:「如果把冬至的元神打出来,即是把永恒的元神也一并打出来,那么永恒便会当场死亡。」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不禁眼眶一红:「那么现在怎办?」
 

金缕衣不禁站了起来,这的确是一桩极难解决的事,如今他虽然把石永恒与冬至的元神封在命门穴之内,可是只能封存十二个时辰,明天一到,石永恒便会苏醒过来。
 

「秋千,」金缕衣对她说:「你在这儿陪着永恒,切勿走开。」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不禁问道:「你要去哪儿?」
 

「我往洞外走走,」金缕衣寒着脸说:「你不要跟着来。」
 

金缕衣说完后便走出洞外,天气十分寒冷,洞口垂吊着几条冰柱,散发着奇妙的光芒。天已大亮,他放眼一望,但见冥界各处都被一层雾气包围,只隐隐见到四周长满了一株株桃花树,散发出一股艳丽的霞光。
 

这是金缕衣在冥界渡过的第一个新年,也是最难过的一个。他忍不住从怀中掏了一块布帛出来,这正是乱藏送给他的一幅冥界地图。乱藏的死引起他情绪上的极大起伏,他的脏腑尤如被什么东西绞碎一样,只感到十分难受。
 

「我身为一个巫士,」金缕衣心中暗忖:「不但救不到自己的从弟,反而连累了别人的性命,这样还算得上是一个巫士吗?乱藏虽然为秋千而死,但实乃我的过失,如今死者已死,我懊悔又有何用?」
 

蓦地,金缕衣看到不远之处的雾气中,似乎有人影闪动,手袖轻轻一扬,那雾气随即散去,现出一个人来,此人穿着灰蓝色短襦,同色长裤,肤色黝黑,脸貌异常俊秀,金缕衣认得此人正是鬼奴光蓝。
 

「你跟着我干什么?」金缕衣冷冷问道:「鬼圣叫你来的吗?」
 

「先生,」光蓝立即走上前来,拱手一拜说:「你太多疑了,冥界虽然是二十八层天魔聚居的地方,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心怀不轨。」
 

「哼,」金缕衣射了他一眼:「那你来干什么?」
 

「我知道令徒石永恒服下了黄龙丹,」光蓝对他说道:「不知先生想到了解救方法没有?」
 

「哦?」金缕衣心中一动:「难道你有办法?」
 

「我可以带先生去见一个人,」光蓝又道:「此人可破解黄龙丹的法术。」
 

「哼哼,」金缕衣冷笑一声:「我为什么要相信你?」
 

「我乃诚心诚意前来帮助先生,」光蓝不禁皱着眉头:「先生却以为我有什么企图吗?」
 

「你分明是女扮男装,」金缕衣看着他说:「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?」
 

光蓝脸上一楞,一时语塞,不禁低下头来,没想到金缕衣一早就发现自己的身份,当下默言不响,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 

「你根本不是冥界的鬼奴,」金缕衣又问:「可不是吗?」
 

「没错,」光蓝抬起头说:「我不是冥界的鬼奴,既然先生早已知道,为什么在千月潭时不揭穿我?」
 

「你究竟是什么人?」金缕衣忍不住追问:「为什么要假冒冥界的鬼奴?」
 

「我乃鬼圣的妹妹,」光蓝对他说道:「韩光蓝。」
 

「哦,」金缕衣微微一楞:「那么你是鬼圣派来监视我的了,是吗?」
 

「你猜对了一半,」韩光蓝对他说:「没错,我是哥哥派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,不过我并没打算向他报告,我今次前来的确是要相助于你,但既然你不相信我,我也无话可说,告辞。」
 

「慢着,」金缕衣连忙说道:「你刚才说有一个人能破解黄龙丹的法术,这个人究竟是谁?」
 

「先生,」韩光蓝淡淡一笑:「你既然不相信我,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?」
 

金缕衣脸上一怔,不禁重新打量她一眼,此人身上并没有鬼圣那种强烈的火焰,力量也不甚大,然而性情不温不火,收发自如,内外的平衡也恰到好处。
 

「韩姑娘,」金缕衣不禁背对着她:「我是一个巫士,如今身犯冥界,吉凶难料,而你又是鬼奴的妹妹,我又怎能轻信于你?」
 

「生死有命,」韩光蓝笑道:「成败在天,先生既已身在冥界,想必已置生死于道外,难道还怕冒险?」
 

「那么,」金缕衣连忙转身过去:「这个人究竟是进?」
 

「先生,」韩光蓝随即对他说:「我只能带你去见这个人,至于这个人的身份与姓名,我暂时不能透露,但我可以向你保证,这个人的武功与见识,绝不在六贼天魔之下。」
 

「好,」金缕衣看了她一眼:「我就信你一次。」
 

「那么,」韩光蓝上前说:「事不宜迟……」
 

话未说完,金缕衣忽地伸手捂着她的嘴巴,以眼神示意她别说话,韩光蓝心中楞了一下,随即回身一望,但见前方都被雾气包围,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。
 

「韩姑娘,」金缕衣对她说:「你且进洞内等我。」
 

韩光蓝应了一声,随即走进洞穴,躲在洞口石柱后面,探头一看,但见金缕衣立在浓雾前面,距离大约二十尺左右,双手弯曲,手掌互迭后曲起成一个半圆形,然后放在嘴巴上。
 

蓦地,一阵奇诡而低沉的声音从金缕衣嘴巴那儿传过来,这声音慢慢地扩散至四方八面,似乎是驱逐着某些东西。
 

韩光蓝睁眼一看,只见浓雾竟然渐渐向四方八面散去。与此同时,眼前随即出现一个美貌女子,身穿一件白色绣桃花小领绵袄,同色襦裙,腰插长剑,外罩红色斗篷,皮肤白里透红,一双眼睛如水般荡漾,勾人心魄。
 

「哼,」金缕衣瞄了她一眼:「你还敢来见我?」
 

韩光蓝认得此红衣女子便是清明的徒弟元正,刚才她大闹六星宫,在六贼天魔面前胁持住秋千与乱藏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,胆大包天,如今又在这里出现,不知她又想搞什么花样?
 

「金师叔,」元正嘴角一弯,说道:「石永恒可是在石洞之内?」
 

「石永恒是我徒弟,」金缕衣动也不动:「你找他干什么?」
 

「金师叔,」元正射了他一眼:「元正知道你不屑于加入冥界,只要你把石永恒交给元正,我可以立即带你离开冥界。」
 

「哼,」金缕衣寒着一张冷脸:「你自幼便任性胡为,好强好胜,都只怪你师父把你宠坏了。想不到长大之后更变本加厉,你身为一个巫士,不但不加以收敛,反比以前更加放纵,真是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」
 

「元正自幼便与师叔相识,」元正笑道:「师叔的冷心冷面,元正实在一生难忘,只可惜当年没有黄龙丹在手,否则……」
 

「住口,」金缕衣忙阻止她说下去:「黄龙丹本来就是巫界禁练的邪物,你师父竟然犯禁偷练,你不但不加以劝止,反而利用它来加害于人,如此丧心病狂的事,难为你做得出来。」
 

「金师叔,」元正瞟了他一眼:「你在生我的气吗?」
 

韩光蓝偷眼一望,但见金缕衣没有回应,只把双手负于背后,动也不动。那元正见他默然不响,脸上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,一双眼睛射出幽深的寒光,洞外的气氛忽地变成十分蛊惑。
 

「金师叔,」元直嘴角一掀:「元正知道你不发一言的时候,就是准备要杀人了,可是你不要忘记,石永恒服下了黄龙丹,要是我一死,他便会变成痴呆,你栽培他的心血就白费了呀!」
 

金缕衣仍然半声不响,只是沉着脸凝视着她,眼睛射出两股锋利的精光,全身上下透着冷飕飕的寒气,四周变得十分寂静。
 

韩光蓝放眼望去,忽见元正伸手卸下斗篷,向上一掷,那件红彤彤的斗篷赫然遮盖了半边天,四周景物尤如染上了一层赤红般无比奇诡。此时,斗篷在空中散落,化成了片片雪花,红如火焰,铺天盖地般降下来。
 

接着,元正拔出了腰间长剑,斜指向天,漫天红雪,杀气中透着一股冷艳。
 

「金师叔,」元正睨了他一眼:「你认得此剑吗?这是当年你送给元正的见面礼,元正一直留在身边,六年以来,我虽然身在冥界,但无时无刻不苦练师叔当年教我的幻境剑法,盼望再见的时候,可以一并还给师叔呀!」
 

金缕衣坚持不发一言,身上的寒意也越来越深,整个人看上去尤如一座冰封的岛屿,屹然不动。蓦地,韩光蓝眼前的雪花起了极大的变化,但见那漫天飞扬的雪片竟然围着二人旋转起来,风势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猛,冷透的旋风直迫洞口,令人全身震颤。
 

雪片旋转的速度越来越烈,就好像要把二人卷起来似的,这种气氛不断刺激着金缕衣,他对速度有种无名的快感,尤其是寂静中的速度,越快越强。
 

二人都未移动半分,一种排山倒海的冲力直迫全身,如临瀑布之下。
 

剎那之间,只听得一声长吟,杀气冲宵。元正全身拔起,冰冷的剑锋直指金缕衣胸膛,连人带剑疾飞而至。
 

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,可是金缕衣仍然动也不动,眼见元正的锋芒已直迫眉睫,韩光蓝不禁看得胆战心惊,就在这时,但见金缕衣的袖袍一动,全身散发出一股奇亮的精芒,抵住了剑锋的去路。
 

同时之间,金缕衣也一跃而起,冲开雪花,逸到一株桃树之上,并随手摘下一枝桃桠,居高临下,但见元正立在雪焰之中,飞花乱舞,一双眼睛尤如喷火蒸霞,恨不得将自己烧成灰烬。
 

元正剑锋一刺,厉风又起,无数的雪花尤如利刃般直扑金缕衣头脸身上,来势极为凶猛。元正身子也随即跃到半空中,冷锋对准金缕衣咽喉疾驰而去。
 

风急,剑狠,人冷,极速的锋芒扑脸而来,金缕衣全身起了一股无名的快意。
 

元正在空中歪嘴一笑,雪花如一片网,眼看快要把金缕衣罩下,当年他教导自己的幻境剑法,今天正好用来对付他哩!
 

金缕衣立在桃花树上,二十年来首次感受到剑气穿透全身的强烈快感,尤其当心中虚寂一片的时候,极速的冷锋如充电般灌注全身,真是痛快之极。
 

雪与剑光距离咽喉不到半尺,金缕衣已蓄劲于手,一股柔力便注入桃桠之上。
 

韩光蓝睁眼一看,但见那张飞红雪网在半空中裂开了一个血盘大口,元正已锋芒毕露,剑尖虽然来到了金缕衣咽喉,可是却无法刺入去,剑身不知什么时候沾满了片片桃花。
 

元正不禁大吃一惊,眼见金缕衣手中桃桠竟然卷住了自己的剑锋,同时感到一股不寻常的劲力连人带剑直往金缕衣身前扯去。
 

金缕衣冷然一笑,手中桃桠微微一震,元正整个人便往后弹开,她整个人在半空翻了翻身,才跃回地上,抬眼看去,但见金缕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立于跟前,桃花如雪般飘下,美如落霞。
 

元正楞了一下,只感到全身被一股柔劲包围,软绵绵的十分受用,不禁环顾四周,但见无处不是桃花,无处不是飞雪,红尘如梦,也不过如此。就在她陶醉于此情时境之际,猛然惊醒,睁眼一望,见金缕衣就在前面,手中剑随即对准他的胸膛直刺而落。
 

韩光蓝见状,忍不住捂着嘴巴惊呼一声,连忙急急走出洞外。
 

然血,一滴也没有,而剑,确是刺在他的胸膛上。
 

「先生,」韩光蓝走到金缕衣的脸前叫道:「你……」
 

原来元正刚才已被幻境所迷,就在她醒悟的时候,金缕衣的桃桠已刺进了她的胸膛里,直没入肉。她手中之剑虽然也同时使出,可是金缕衣一直保持着身心虚寂如水,因此剑锋穿过他的身体,却尤如穿过一片水流一样。
 

「师叔剑法精妙,」元正凄然一笑:「元正实在有所不及呀!」
 

说着,狠狠地拔出了剑锋,桃花与剑,血不在剑,却与桃花合成一片。
 

元正摘下长剑,伸手捂着胸前血口,倒在地上,眼泪不知怎的如江流般潸然而下。金缕衣不觉俯身下去,没发一言,只是静静地为她抹去眼泪,元正一直睁眼看着,生受此临终一刻的抚慰。
 

「想不到她一直有练我当年教她的幻境剑法,」金缕衣叹了一声:「可惜!」
 

「先生,」韩光蓝对他说道:「元正已死,再没有人可以控制石永恒了,如今唯一的方法,就是尽快破解黄龙丹的法术呀!」
 

金缕衣从怀中掏出锦盒,拿出一块桃红绢子,盖于元正脸上,韩光蓝睁眼一看,但见元正的尸首化成了无数红芒,被绢子吸收净尽。金缕衣把绢子迭成正成形,上面赫然写着『新年』二字。
 

「韩姑娘,」金缕衣一边把盒子藏于怀中一边说:「你且在这儿等我一下。」
 

韩光蓝点了点头,便看着金缕衣走进洞里,转头一看,忽然瞥见刚才元正伏身之处搁下了一枝桃桠,不禁上前捡起来一看,桠上血迹斑斑,桃花点点,相映之下,竟不知血是桃花,抑或桃花为血。
 

「人面不知何处去,」韩光蓝感叹一声:「桃花依旧笑春风。」
 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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