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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界十大杀手之十──盂兰 南海辰龙(下)

会员:jessie   发表于:2010-05-14 15:25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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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世勋对自己所做的事一丝后悔也没有,他怀着对冥界的爱与恨,对巫界的恩和怨,疯狂地活了三十年,他身上拥有巫冥两界的能量,并大开杀戒。
 

巫冥两界原来是势不两立,可是因为邱世勋的缘固,两界首次携手同心。
 

邱世勋被巫界四大巫士施了冰火咒,他知道自己的躯壳快要被冰封住了。
 

死亡并不是最惨烈的事,永不死亡而被封锁于永恒的冰火里,才是最终的地狱,那儿只有自己的元神在狂吠着,永远逃不出来。
 

邱世勋在冰封之前逃到冥界奇门,那是无色界的墓园,只有冥界的人才知道。
 

巫界的人没料到他竟会逃入冥界,冥界的人更没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包天。四大巫士与冥界二十八层天魔唯有一同追赶到冥界奇门,他们必须在邱世勋冰封前制住了他。
 

巫冥两界的人只知道一件事,不能让邱世勋在冥界或巫界进入冰封状态,这是两界施咒的禁忌。如果让邱世勋突破了此禁忌,他便有一个机会解咒。
 

只要在他冰封的生生世世里,如果无色界与巫界的人结成夫妇,并生下了两界的同共结晶,这个人便可以为他解咒,解除他冰封的状态。
 

这个人将会有无色界的独特标志──金色火轮胎记。
 

邱世勋本来就是无色界的鬼奴。冥界的鬼奴生生世世都是鬼奴,他身上的胎记是无色界天王所给予的标志,意味着他生生世世也是无色界的奴隶。
 

这也是无色界世代相传的火轮胎记。
 

邱世勋盘坐在地上,环看着奇门里的每个坟墓,他以巫术诅咒冥界,生生世世,冥界的天魔将被巫士杀掉,直至到拥有火轮胎记的人出现为止。
 

冥界的上空环绕着一缕缕蓝绿色的云雾,邱世勋怀着一颗怨毒的心施行他冰封前最后一道咒语,他要令这个墓园永远随他而冰封,并沉没于地底之下。他要令雨水结成冰,云雾变成了火,山峦变成雪,草木变成烈焰。
 

他要把这里的一切变成了冰火相交的天地,随着他的冰封而冰封。
 

邱世勋知道自己大限将到,已没有多余的时间了,他默默念着咒语,看着一个个墓穴沉没于地底,水结成冰,云雾变成了火,山峦变成雪,草木变成烈焰。
 

与此同时,他静静地躺在地上,肉身已起了极大的变化,他闭上眼睛,感受着冰封前的一刻。
 

这时,巫冥两界的人已纷纷赶到,可惜太迟了,因为邱世勋已开始进入了冰封的阶段,没有人敢走上前去,移动他的躯体。
 

「糟了,」无色界之首非想天王平落日说:「邱世勋已开始冰封,而且这儿也被他施了咒,真是功亏一篑呀!」
 

「真是想不到,」火无情叹了一声:「邱世勋竟会逃到这儿进行冰封。」
 

「天意,」平落日摇着头说:「这是天意呀!」
 

「那么,」火幽随即问道:「我们现在怎么办?」
 

「一定要把这儿完全封锁,」平落日坚定地说:「任何人也不得进入,从此之后,这儿就是冥界的禁地,冰火二十九重天。」
 

「哦?」风天鉴奇道:「冰火二十九重天?」
 

「没错,」平落日对他说:「邱世勋已在这儿施了咒,再加上他身上的冰火咒,从此之后,我们冥界二十八层天魔均不可以进入这个墓园,故此处命名为冰火二十九重天。」
 

「呀……」地菩萨惊呼一声:「你们看他……」
 

众人睁眼望去,但见邱世勋的躯体上下,已成形了一层厚厚的冰砖,把他整个人完住罩住,就好像一副透明的水晶棺椁一样,且散发着一股奇幻的光芒。
 

「邱世勋他……」水无情问道:「他已完全冰封了吗?」
 

「他已完全冰封了,」平落日点头说道:「现在我们冥界的人要把这儿进行封锁,谁愿意执行封锁令?」
 

「让我来做吧!」一把声音从众天魔之中传出来:「可以吗?」
 

平落日转身一看,但见无色界的无有天王木无云走上前来,她的脸色十分苍白,眼睛幽幽地散发着一股蓝绿色的光华。
 

「好,」平落日看着她说:「就由你来执行封锁令吧!」
 

木无云点了头,然后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剑,往左手手心一刺,鲜血便渗了出来。她随即一跃而起,在半空中化成一缕蓝绿色的光影,在邱世勋冰封的地方环绕了整整一周,把掌心的血烙印在这个禁地。
 

地菩萨放眼一看,但见距离邱世勋冰封五十丈的范围被一层暗蓝色的光包围住,又见那木无云在半空中回复人形,躯体不断旋转,四周立时沙石冲天,尘埃滚滚,冥界上空如同被一层薄沙遮蔽。
 

忽然之间,沙石与泥土如洪水般把冰火二十九重天淹没了,只剩下了一道旋转的奇门,众人睁眼一望,但见木无云从这道奇门疾飞而出,跃回地面。
 

冰火二十九重天消失了,邱世勋也从此被困于禁地里,生生世世。
 

「平落日,」木无云对他说: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。」
 

「没错,」平落日马上对众人说:「从今日开始,邱世勋与冰火二十九重天就成为了我们巫冥两界的秘密,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守口如瓶,否则必遭天遣,且不容于两界。」
 

「且慢,」火幽随即站出来问道:「如果我们这里的人通通死掉之后,这个秘密岂不是没有人知道了?」
 

「对呀,」水无情也说道:「虽然这是我们巫冥两界的秘密,但这秘密涉及了巫冥两界施行的杀令与咒语,所以我认为不得不口传于一个可以信靠的人,这是以防万一呀!」
 

「平落日,」木无云点着头说:「她的说话也未尝不是道理。」
 

「好吧,」平落日抿着嘴说:「既然如此,我们巫冥两界就来一个拹定,我们各自在下一代拣选一个可以信靠的人,把这个秘密传下去吧!」
 

「好,」四大巫士立即齐声说道:「一言为定。」
 

水寒星从圣八邪口中听到盂兰邱世勋的事迹后,不禁默然不响,她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,深深地皱着眉头,以一种冷淡的眼光,注视着鬼圣韩天宝。
 

「鬼圣,」水寒星忍不住问道:「这个大秘密就一直由你来守护着吗?」
 

「宫主,」韩天宝回答说:「你说的没错,这个秘密一直由冥界的守护使者世代相传,每个守护使者都经过严格的挑选,才能成为冥界的鬼圣。」
 

「那么,」水寒星不禁质问他说:「你当年为什么不阻止我姐姐水明月与金梦遥离开冥界,再者,你既知道金缕衣就是他们二人的血脉,你为什么又要把金缕衣引进冥界,还作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,说冥界要借助他的力量称霸天下?」
 

「唉……」一梦和尚又叹了一声:「阿弥陀佛!」
 

「宫主,」韩天宝对她说:「鬼圣当年只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,我根本不知道水明月与金梦遥的事,至于金缕衣,我一直以为他是兜率天宫宫主率山君与神巫火修罗所生的儿子呀!」
 

「你……」水寒星愠道:「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?」
 

「我真的不知道,」韩天宝对她说:「鬼圣也被率山君骗了。」
 

「率山君?」水寒星心中一凛:「可是他为什么要欺骗你,这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呀,可不是吗?」
 

「可惜率山君已被清明杀掉,」韩天宝叹道:「死人是不会给你答案哩!」
 

「圣八邪,」水寒星又问:「如果金缕衣为盂兰邱世勋破解了两界的咒语,那么我们会有什么后果?」
 

「如果真是这样,」圣八邪看了她一眼:「我们巫冥两界便真是万劫不复了。」
 

「一个冰封了五百年的死人,」水寒星满脸狐疑:「真的那么厉害吗?」
 

「邱世勋虽然冰封了五百年,」圣八邪对她说:「可是他的肉体与元神是不会灭亡的,他不但拥有五百年的功力与能量,而且还拥有一具不死之身呀!」
 

「不死之身?」水寒星心中一楞:「真的可以拥有不死之身吗?」
 

「这是当年巫冥两界施于他身上的冰火咒,」圣八邪摇着头说:「那时的目的只为了让他生生世世受不死的煎熬,根本没想到他会逃进冥界,更没想到他有解封的一日。」
 

「冤孽,」一梦和尚又道:「真是冤孽呀!」
 

「圣八邪,」水寒星不禁问道:「你认为金缕衣会为他解封吗?」
 

「我不知道,」圣八邪眉头大皱:「我真的不知道。」
 

「那么,」水寒星不禁怒从心起:「我们该怎么办?坐以待毙吗?」
 

「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,」圣八邪对众人说道:「就是等。」
 

金缕衣等人通过那尸体上的胎记看到了五百年前巫冥两界发生的事。
 

原来这具尸体已冰封了五百年之久,肉身与元神都被封锁在冰砖里面,生生世世受着不死而孤寂的煎熬,它五百年来都在等着一个人。
 

这个人就是拥有巫冥两界能量的金缕衣。
 

这时,一阵阴森的寒气从四方八面传荡过来,直透心扉,金缕衣环顾四周,但见无数条黑色光影从湖底蜂拥而上,把他们重重包围住。
 

「金缕衣,」那尸体不知怎的竟然传出一把声音:「你们不用害怕,这是五百年前被我封在地底的冥界鬼魂,没有我的命令,它们是无法伤害你们的。」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吓得缩在石永恒后面:「它对我们说话吗?」
 

「你就是盂兰邱世勋?」白天府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具尸体:「你想怎样?」
 

「没错我就是,」邱世勋对他说:「不过你没有资格发问。」
 

「那么,」白天府冷笑一声:「谁才有资格?」
 

「金缕衣,」邱世勋的声音说:「你知道你是谁吗?」
 

「我是谁对我根本并不重要,」金缕衣淡淡一笑:「那么我为什么要问?」
 

「哈哈哈哈,」邱世勋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:「真不愧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巫士,金缕衣,对你来说,你是谁也许真的不重要,可是对我来说,却是重要得不得了,你可知道,我已等了你五百年?」
 

「等?」金缕衣冷冷笑道:「每个人一生都在等,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,只是拚命地等,你在这儿等了五百年,你知道你在等什么吗?」
 

「我当然知道,」邱世勋说道:「我等的人就是你。」
 

「不,」金缕衣看着那它那块金光闪闪的胎记:「你等的并不是我,你等的只是我身上那块跟你一模一样的火轮胎记。」
 

「金缕衣你好聪明,」邱世勋对他说:「只有你身上的胎记才能为我解封。」
 

「如果我不肯呢?」金缕衣看了它一眼:「你会怎样?」
 

「你不会不肯的,」邱世勋的声音很阴沉:「难道你们不想离开这里吗?」
 

「难道你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?」石永恒随即问道:「是吗?」
 

「金缕衣,」邱世勋又道:「你知道吗?」
 

「我知道,」金缕衣微微一笑:「我当然知道。」
 

「哈哈哈哈,」邱世勋不禁放声大笑:「那么你可以说出来吗?」
 

「出口就在你身上,」金缕衣对他说:「你身上那块胎记,对吗?」
 

此话一出,众人也不禁面面相觑,邱世勋身上那胎记就是禁地的出口?
 

邱世勋沉寂了很久,众人不禁看了金缕衣一眼,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。
 

如果邱世勋身上的胎记真是出口,那么怎样才可以利用这出口逃出去?
 

「金缕衣,」邱世勋的声音又传了出来:「只要你肯为我解封,我便带你们逃出冥界禁地。你们也不希望跟我一样,永远困在这个鬼地方吧!」
 

「那么,」金缕衣淡然问道:「我怎样做才能为你解封?」
 

「金缕衣,」邱世勋对他说:「只要你刺穿我那块火轮胎记,那么我所有的能量便会传到你身上,而我的元神亦会跟你合而为一,那时禁地的咒语自然会解封,我们便能够逃出去,再次享受自由自在的空气。」
 

「师父,」石永恒心中大吃一惊:「你千万不要这样做。」
 

「住口,」邱世勋不禁大喝一声:「石永恒,你没资格在这儿说话。」
 

「我为什么没资格?」石永恒冷冷说道:「万物都是平等的,每个人都有权做他该做的事情,说他该说的话。你只不过想借助我师父的肉体来令你元神自由吧,我师父是不会上你的当哩!」
 

「石永恒,」邱世勋对他说:「你未免太自私了,也许你与金衣缕愿意留下来陪我这个老不死,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师妹秋千,她还那么年青呀,还有白天府,以及那位乱藏姑娘。」
 

「只要师父与师兄都留下来,」秋千挺身上前说道:「我也会留下来。」
 

「虽然我白天府也很想离开这里,」白天府双手盘于胸前:「但如果金缕衣为你解封之后,会为冥界带来一场大灾劫,那么为了冥界二十八层天魔的生死,我也宁愿守在这里。」
 

这时,众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瞧着乱藏,她是唯一一个不属于巫冥两界的人,也是唯一一个由始至终沉默不语的人,每个人都想知道她心中的意愿。
 

「乱藏姑娘,」邱世勋对她说:「我知道你的心意,我答应你,只要我与金缕衣的元神合为而一,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,只要能够逃出去,我们便可以自由自在地永远在一起了。」
 

「乱藏姐姐,」秋千不禁走到她身旁低声说:「不要听他胡说,只要我们五个人一起留下来,你便可以永远跟师父在一起哩!」
 

乱藏静静地与金缕衣对了一眼,他的眼神有点冷漠,他的心是否也是一样?她没法子看得透这个人的心思,一个巫士的心,她又怎能明白呢?
 

「乱藏姑娘,」邱世勋又对她说:「你看不穿金缕衣的心吗?那么让我告诉你,他虽然是个巫士,但巫士也有感情的,只是他已把这份感情埋在心……」
 

「邱世勋,」金缕衣连忙阻止他说下去:「我的事你管不着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随即上前问道:「我只想你亲口对我说,你由始至终,究竟有没有爱我过的感觉?你愿意与我在这里永远一起吗?」
 

这次,众人转而把视线落在金缕衣身上,他的答案可说是举足轻重,而且在这种情况之下,他也不能不回答,即使是假的答案。
 

金缕衣默言不语,只是以一种奇异的眼神凝视着她,此时此刻,他也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,一种无名的软弱令他十分害怕,但为什么要害怕呢?到了这时,他才猛然惊觉,自己对她已烙印了一份深刻的感情,对于一个巫士来说,他必须歇力去克制这种感情,才不至于放纵下去。
 

「有,」金缕衣来到她的面前:「可是我无法以一个巫士的身份去爱。」
 

乱藏心中微微一动,这是一个无奈的答案,她的心热了又冷,冷了又热,忽地,她走到石永恒的面前,夺去了他手上的红木剑,然后往邱世勋尸体上的火轮胎记猛力刺下去。
 

这一剑,没有人料到是由她刺下去,石永恒与白天府当场楞住了,秋千更是震惊得双手捂着嘴巴,眼睛睁得比葡萄还要大。
 

金缕衣身上的胎记微微一动,他无法预料这一剑带来的后果,只好静静地瞧着,但见乱藏用力地把剑拔了出来,没有血,一滴也没有。
 

只有一股冰蓝色的冷流从那块胎记冒出来,像雾气一样,弥漫整个禁地。
 

那些黑色的鬼魂一见到这股冰蓝的冷流,便随即沉没下去,消失无终。
 

乱藏楞了一下,右手仍然紧握着那把红木剑,她睁眼看去,但见邱世勋的尸体慢慢呈冰雪状态,由那块火轮胎记开始,蔓延至全身上下,然后龟裂成一片一片,尤如一个极大的蛛网。
 

最后,邱世勋的尸体裂成碎块,与冰湖合成一体。
 

这个变化,由乱藏刺出的那一剑起,不过是剎那间的事。
 

蓦地,那股冰蓝的冷流在上空凝聚起来,并迅速地朝着乱藏的眼睛直窜而去。
 

乱藏大惊失色,不觉以双手捂着眼眶,可是那股冷流已全部被她那双眼睛吸入,她感觉到那股冷流已直达全身上下,直达她心灵深处。
 

「乱藏,」金缕衣立即奔到她的前面,扶着她的肩头说:「你觉得怎样?」
 

「他,」乱藏松开了手叫道:「邱世勋,他在我里面,我感觉到他……」
 

金缕衣一手把她拥入怀里:「不要害怕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凄然说道:「你就是我心中一直寻找的金蔷薇呀!」
 

「是的,」金缕衣感觉她身上的寒气:「你找到了。」
 

就在这时,冰湖发生了极大的变化,坚硬的冰块溶化成一股强烈的气流,不断在空中盘旋,整个冰湖在剎那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推开了他:「禁地的出口即将出现,邱世勋的元神也快要与我合而为一了。」
 

说着,乱藏脸上开始覆盖着一层暗蓝色,一直缓缓地往下而去。
 

「不,」金缕衣不禁呆了半响,看着她说:「不,不会的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把剑递给了他:「快,快用这把剑杀了我。」
 

「不,」金缕衣不由自主地接下了那把剑:「不可能的。」
 

「乱藏姐姐,」秋千忍不住叫了一声:「你的脸为什么……」
 

「金缕衣,」白天府随即走上前去,挡在乱藏身前,对他说:「你不可以伤害他,绝不可以。」
 

「宫主,」乱藏不禁走到他的面前说道:「你听我说,我本来就是个已死的人,可是他救了我,他就是我的金蔷薇,现在我要把这生命还给他。」
 

「不可以,」白天府对她说:「我也救过你,我绝不允许你这样做。」
 

可是,那层暗蓝色已由乱藏的脸盘直透脖子,下达手臂。
 

与此同时,上空的气流已化为一股黑色的旋风,禁地的一切已消失无终,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空间,每个人都开始飘浮起来。
 

「宫主,」乱藏又对他说:「对不起,我辜负了你。」
 

说着,乱藏出奇不意地伸出右手,一掌把他打入气流之中,白天府还来不及呼叫,人已被气流卷了进去,消失于这个空间之中。
 

「师父,」石永恒忽然说道:「原来这个旋涡就是出口呀!」
 

金缕衣抬头看了一眼,那股气流越来越强,而且已形成一个极大的旋涡,看来他们很快便会被卷进去,石永恒说得不错,这就是禁地的出口了。
 

「永恒,秋千,」金缕衣对二人说道:「你们先逃出去吧!」
 

话未说完,金缕衣已伸出双掌,把石永恒与秋千打进旋涡里去,二人在空中高呼一声,便一并卷入旋涡之中,消失得不知所终。
 

此时此刻,旋涡之下,只剩下了金缕衣与乱藏二人,旋涡的气流也越来越烈。
 

二人默默地凝视着对方,眼睛散发着两股奇异的金光与蓝霞,心底里充满了复杂的感觉──歉意、爱意、悲苦、凄怆、无奈。
 

除了双脚之外,乱藏上半身已完全被那层暗蓝罩住了。
 

同时之间,二人各自朝对方打出一掌,掌心与掌心相连在一起,两股气流并发着一缕缕金蓝的光芒,掌心的能量渐渐溶入对方的体内。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对他说:「没时间了,我已无法控制邱世勋的元神,他快把我的躯体完全侵占了,你赶快出手杀了我吧!」
 

「不,」金缕衣摇着头说:「不,我做不到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心中一动:「你身为一个巫士,怎可以这样放纵感情,如果你不杀掉我,你一定会后悔莫及,我也不会原谅你呀!」
 

「不,」金缕衣看了手中红木剑一眼:「不,我不能……」
 

「你听我说,」乱藏又道:「刚才我那一剑,虽然已为邱世勋解了封,可是我不是巫冥两界的人,所以他只能侵占我的躯体,而无法运用这五百年累积的能量,只要你把我杀掉,邱世勋的元神便会随我而去,永远随我而去。」
 

「不,」金缕衣摇着头说:「不可以……」
 

蓦地,乱藏迅速地挺身上前,胸口朝着剑尖一送,红木剑便穿过她的躯体。
 

这一剑,也是金缕衣无法预料的,他只能睁眼看着,看着血从她的胸口喷出来,卷进了旋涡里面,而剑,则从她的后心冒出来。
 

「乱藏,」金缕衣眼中充满了恐惧:「不,不可能的……」
 

这时,旋风的气流已把金缕衣卷了上去,金缕衣手中仍然握着那把红木剑,但见剑锋渐渐脱离乱藏的胸口,她的生命气息也渐渐溜走,只有这样才能把邱世勋的元神困在她的体内。
 

「金缕衣,」乱藏不禁抬头看他最后一眼:「永别了。」
 

金缕衣在旋涡之中无法说话,只能看着乱藏在他眼前渐渐远去,然后变成一个针头般的小点,最终完全消失,一切彷佛就在剎那间发生。
 

「乱藏……」金缕衣在昏去之前歇力在心底里呼唤着这个名字。
 

幽幽的忘怀河水闪烁着一缕缕柔和的冰蓝色光辉。
 

圣八邪与一梦和尚盘坐在一艘小舟之上,静静地等待着一个人。
 

金缕衣穿着一件鹅黄色对襟长袍,同色腰带,站在冥界的忘怀河上,仰望着冥界的晨曦,橙黄色的阳光斜照在冥界的宫殿,散发着金色的华光。
 

石永恒与秋千踏着冥界的石笋,走到小舟上面,回头凝望着金缕衣。
 

鬼圣韩天宝、无边天宫宫主水寒星以及空无天宫宫主白天府三人分别立在岸上,与小舟上的人拱手作别。
 

石永恒手执着红木剑,对三人深深一拜,冥界的朝阳斜倚在岸上。
 

「师父呀……」秋千朝金缕衣挥了挥手「船快要开了。」
 

小舟开始远离岸边,徐徐而去,水面上绽放着深深的涟漪。
 

「宫主,」金缕衣看了水寒星一眼,拱手一拜:「再见了。」
 

水寒星默然不言,只是对他微微一笑,眼底里透着一丝无力感。
 

「金缕衣,」白天府对他说「你要好好保重。」
 

「金缕衣,」韩天宝也说:「后会有期!」
 

「后会有期,」金缕衣向二人拜别:「保重了。」
 

说着,身子便凌空拔起,迅速地跃到小舟上,回头一看,冥界的人渐渐变成一个细小的幻影,他的心虚寂一片,人比以前更加冷漠。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走上前来问道:「我们要到哪里去?」
 

「去哪里也没关系,」金缕衣对她说:「你想去哪去便去哪去吧!」
 

「那么师父呀,」秋千笑道:「我们去杭州好吗?师祖爷爷与一梦大师也想去那儿游玩游玩呀!」
 

「杭州?」金缕衣心中一动:「这艘船小可以去杭州吗?」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挽着他的手说:「你可知道,这艘小船是什么人在撑吗?」
 

「谁?」金缕衣吸了一口海风,心中一怔:「冥界的人?」
 

「师父你猜中了,」秋千欢天喜地说道:「没错是冥界的人呀!」
 

金缕衣不禁匆匆走到船头,但见石永恒立在那儿遥望海景,而圣八邪与一梦和尚则盘腿坐在船边打坐。至于石永恒的旁边,则站立着一个带着竹笠的年轻女子,背着自己正在默默撑船。
 

这个女子穿着一件湖水蓝色斜襟短襦,黑色裙子,女子皮肤黝黑,但脸容却十分秀气,一双眼睛透着晶莹的光华。
 

「韩光蓝,」金缕衣叫了一声:「你怎会在这里?」
 

「先生,」韩光蓝一边撑船一边对他说:「没错我就是在这里。」
 

「我来替你撑船,」石永恒不禁对她说:「你跟师父谈谈吧!」
 

韩光蓝微微含首,便把船杖交到石永恒的手上,又摘下竹笠,走到金缕衣的身前,抬头看了他一眼,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些什么话才是。
 

「你是冥界的人,」金缕衣随即问道:「你不留在冥界跟着来干什么?」
 

「先生,」韩光蓝不禁低着头说: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忍不住替他说:「光蓝姐姐想拜你为师呀!」
 

「不,不行,」金缕衣马上说:「你回去吧!」
 

「师父呀,」秋千挽着他的手说:「你不要那么绝情呀!」
 

「住口,」金缕衣横了他一眼:「一定又是你的鬼主意。」
 

「非也,」圣八邪忽然开口说:「这是我的主意。」
 

「师父,」金缕衣看着圣八邪说:「为了什么?」
 

「因为她是诚心诚意拜你为师,」圣八邪对他说:「这一点已经足够了。」
 

「可是,」金缕衣又道:「冥界的人同意吗?」
 

「先生,」韩光蓝说道:「我哥哥已经默许了,否则我怎能上船?」
 

「你……」金缕衣心中一凛:「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?」
 

「金缕衣,」一梦和尚也说:「韩姑娘宅心仁厚,而且一心拜你为师,你就收她为你最后一个弟子吧!」
 

「师父。」韩光蓝随即跪了下来,并叩了三个响头。
 

金缕衣无奈地叹了一口大气,然后俯身下去,把她扶了起来。
 

「你是冥界的人,」金缕衣忍不住问:「为什么要跟我做一个巫士?」
 

「师父,」韩光蓝微笑说道:「光蓝虽然生于冥界,但自幼已有脱离冥界的心,直至到在冥界见到师父,便更加坚定这个决心,并立志要跟着师父,做一个踏踏实实的巫士。」
 

「好,」金缕衣微微一笑:「你能够这样想就最好。」
 

「师姐呀,」秋千随即走到她的旁边:「他对徒弟可有点虐待狂……」
 

「秋千,」金缕衣瞅着她说:「你说谁是虐待狂呀?」
 

「我……」秋千结结巴巴地说:「我……我没说什么呀!」
 

「师妹请放心,」韩光蓝笑道:「无论师父要光蓝做些什么,即使是赴汤蹈火,光蓝也一定会做得到的哩!」
 

「哈哈哈,」一梦和尚不禁放声大笑:「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!」
 

金缕衣不禁走到船头,看着海上泛起的光波,天已大亮,阳光的暖意抚慰着他内心的冷流,他的眼睛射出两股黄色的金光,与海上的光波交织成流动的蛇纹。
 

小舟在大海中载浮载沉,这小舟载着一个梦,这个梦很短,却很甜蜜。
 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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